天然呆的曾天空

第一話

誰說雨過

天

一定會晴…

一概熟悉刺耳的鈴聲從廣播器裡緩緩傳出，台上老師聳了一個不大的肩，將手裡的粉筆放回粉溝裡，轉身看著台下蠢蠢欲動的學生

『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，放學！』歡樂的呼喊聲、談話聲衝刺著整間教室，跟安靜坐在教室角落的我有點格格不入

將桌上的東西隨意收入書包內，微微低下頭盡可能將瀏海蓋住整張臉，沿著教室邊緣踏出教室時，沒注意到此時有人經過，就這樣撞了上去

『對不起對不起…』

『是你…』微微抬起頭站在眼前的是隔壁班的問題學生，三五成群將我圍

『對不起…』他伸出手力道不小的拍了拍我腦袋

『道歉有用的話，事情就好解決了…』

我躺在地上，身體每處都傳來疼痛的聲響，半睜著眼看著眼前圍毆我的人，其中一個人戲謔的看著我

『你真他媽的沒用』對我吐了口口水，也不知道是誰加重力道，踩著早已無知覺的腳

『眼睛這麼大別白生，睜大一點，看清點』更不知道是誰蹲下拍打著我臉龐

『今天只是給你一點教訓，之後就沒那麼簡單了…走！』

誰的炫耀聲，誰的自誇聲，誰的嘲笑聲，更是誰的辱罵聲，一切在門關上的瞬間回到了平靜

我緩緩從地上爬起，將散落一地的課本、作業、鉛筆收回書包內，瘸著腳一步步走著，周圍人的驚恐、竊竊私語一點點侵略著耳膜

在精神支撐的最後一秒回到了熟悉的地方，打開門的瞬間，身體隨著重量往前撲倒

碰…

我倒在地上微涼的木質地板，原本生疼的傷口漸漸沒了感覺，緩緩閉上了眼

在我的世界裡

雨

從來就沒有停過…

誰的呼喊聲，誰的喊叫聲，誰的焦急聲，更是誰的關心聲，一切在睜開眼那一刻吵雜了起來

有點刺耳的儀器聲在耳邊嗡嗡作響，我看了周圍一圈，伸手拉扯著注射在表皮上的點滴瓶

『你在幹嘛！』碩珍哥伸出手制止我的動作

『別碰我』微弱力氣掙扎著伸過來的手，男人一字一句喊了我的名字，連壓制的力道都加重了一點

『現在不是給你鬧脾氣的時候』

『現在的確不是你能鬧脾氣的時候』獨特磁性嗓音跟著南俊哥從門口緩緩來到眼前，你推了下鼻樑上的金邊眼鏡

『你在亂動下去就白費我花了半天幫你接回去』男人鬆開壓制的手

『你來啦！』

『哥』你揚起不知道是真誠還是敷衍的笑容，翻了下手裡的資料

『還有哪裡不知舒服嗎？』我再次伸手拉扯著注射在表皮上的點滴瓶

『田柾…』你抬起手制止碩珍哥伸來的手

『哥我來吧』

『但是他…』你露出相當有自信的微笑

『放心，問題兒童跟心理問題，我很懂』南俊哥一隻手摟著碩珍哥微微牽著他走出病房外

喀擦…

門關上的瞬間，原本臉上的表情也變了樣，將手裡的報告丟在病床旁的櫃子上，伸手微微拉鬆打在胸前的領帶，雙手撐在病床尾端的護欄上

『喂！小子，搞清楚狀況』

『今天要不是外面那個人的拜託，我也懶得醫治你』意外的態度讓我愣了一下，微微鬆開拉扯著的點滴瓶

你離開病床走窗戶旁，拉開緊閉的窗戶，手伸到醫師袍內掏出香菸，自然拿出一根叼進嘴裡

『像你這種一心想死的人，我應該如你所願』拿出打火機點燃火心，煙湊近的前一秒像想起了甚麼，又默默將嘴裡的香菸拿出收回袍內

『可惜外面那個人加上醫學院那該死醫師道德，迫使我醫好你』你轉過身眼裡滿是不屑

『你就委屈幾天，等你出院了要去哪裡自殺，我無所謂』

『你…外面的人知道嗎…』或許知道我的問題是甚麼，你微微勾起不知是好笑還是玩笑的笑容

『你認為外面的人會相信一個未成年還一心想死人的話，還是心智成熟年輕有為醫師說的話？』

『虛偽…』你撥了撥檔住眼睛的瀏海，語氣滿是輕浮

『虛偽又如何，只要他覺得這樣的我很好，就足夠了』

『……』我看著掛在醫師袍前的名牌

『金…泰…亨…』你力道不小拍了下我的頭

『叫哥，我好歹大你8歲』

那刻，我世界裡

雨

似乎小了點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