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然呆的曾天空

第九話

問題

『都幾點了，你怎麼還在睡阿！』門口處傳來破門而入的聲響，我半睜開眼看著上頭木質床鋪，翻個身撈起放在床鋪旁的手機，喚醒黑了頻的螢幕，成堆訊息裡沒半點想看到的消息，皺了下眉頭

『你現在可是…喂…喂…喂… 哎！誰踩了我們演員的腳？』拿起牙刷擠了坨牙膏，在鏡子前嘎茲嘎茲刷著牙

不知道是我出演了建國大廣告的男主角

還是我到處被教授圍堵追殺

或是在演劇系裡被越來越多人關注著

原本的嘲諷聲、辱罵聲漸漸安靜了下來，反而是浮誇的稱讚聲、讚嘆聲

將嘴裡的泡沫沖掉，再次喚醒黑頻的手機，點開被叮選在最上頭的對話框，對話框裡最後一句話還是停留在昨天你回復的晚安兩字上

『怎麼了…』隨意套了件T恤，手不停拖曳著對話窗，想看到一句晚安以外的話

『今天不回來了，找人』

『找男朋友過夜就過夜，說甚麼找人』我轉頭對坐在椅子上竊笑的人，操起了無名指快速將門給關上，我知道以朴智旻的視力百分的兩百看錯，果不其然尖銳獅吼聲淹沒在房門之後

看著陰涼的天氣皺了下眉頭，將帽T的帽簷拉低了一點，踏出宿舍門

左一句就是他，右一句看不出來真的假的

前一句那是演藝系的驕傲，後一句人不可貌相可雕塑也，周圍衝刺著兩股反差極大的質疑跟稱讚，讓我不適皺了下眉頭

走到了理工教學樓，一個搞藝術的跑到理工大樓本來就很奇怪了，周圍的聲響讓氣氛更尷尬了起來，我看了眼你之前傳給我的課表

『這裡沒錯』我找了個有屋簷的地方地方坐下，掏出放在口袋裡的耳機，聽著耳機傳來的音樂漸漸阻隔了周遭的聲音

從甚麼時候開始你不再時時刻刻跟我待在一起，你逐漸將我推往 你 以外的社交圈

你說我的生活圈正在改變

開始認識許多不同性格的人群，接觸不同性別的群體，漸漸被大多數人注意，逐漸被大眾關注

你希望我多跟人相處社交，找到自己舒適的生活圈

但…

你就是那個我最舒適的圈阿…

似乎結束了課程，開始有人從教室內緩緩走出，一個接著一個

我拿下耳朵裡的耳機收進口袋裡，抬頭看見你從教室內走出抬起想叫住你的手

你卻馬上被人群給擋住了去路，你皺著眉頭跟男人反駁著甚麼，或者辯解著甚麼，男人只深深行了個禮，他身邊的侍衛像收到甚麼指令將你給架住

那一秒鐘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，更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，直接跑上前，連背包都忘了戴上

『做甚麼呢？』你愣了一秒鐘迅速抽回被架住的雙手，對男人使了個眼色，男人像瞭解了甚麼帶著身旁的侍衛站離一段距離，我拉著你的手本能往前走

『發生甚麼事了？』你只拉住了我，語氣輕緩像被誰丟棄在路邊無法生存的小貓咪

『他們是來接我回老家的』轉過頭看著你遮掩在瀏海下看不太清的眼睛

『老家…？你家？』腦海馬上浮現出中學時遇見的人，面容嚴謹不苟言笑的男人，嗤之以鼻的女人，皺了下眉頭

『沒事，只是家裡有些事要我出面處理』你抬起頭眼神裡，滿是我猜不透的神情，接著說

『我最近…訊息可能會比較晚回，也無法一直陪在你身邊』

『但相信我』

『我一定會回來，絕對會回來，肯定會回來的

』你搓了搓我的手指

『我不再的期間，你一定要好好吃飯，睡覺跟學習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，等我…』看著漸漸走出眼眸裡你的背影，心臟不安的揣動著

我側趴在桌子上，看著手機那條幾天前我問的『你還好嗎？』訊息上

『都3天前了…怎麼了嗎？』

『我們演員今天怎麼慵懶的坐在這？不用躲教授？』從桌子上起來坐直身版，看著坐在桌子邊緣的男人打了個哈欠

『最近教授們想著法子出期中考做題，不會來堵我』

『這樣不是很好嗎！你幹嘛還一副要死不活樣』低下眼眸看著毫無消息的手機

『一點也不好…』

『不過你沒聽說一件事嗎？』抬起眼眸看著男人想說些甚麼，男人雙手抱胸臉上是我看不懂的神情

『南俊跟我說他們隔壁理工系最近可鬧騰了！』

『嗯？』

『聽說他們頂A休學了』

『啊？』

『他家最近發生一些…喂！喂！喂！這個時間點了！你要去哪裡啊！』

那一秒鐘，滿腦只有找到你問清楚這個想法，抓起手機衝出教室門，連背包都被我忘在座位上，途中撞到不少人，引來不少人的白眼，但我無嫌轉頭去道歉，腳下步伐越來越急促

『接電話啊…』

不停撥打著那組被我設定在1號速撥鍵的號碼，心臟如同撥打聲不停顫抖著

『該死的…』

抖著手翻找那個塵封的地址，跌跌撞撞跑到顯示的地方，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，來應門的依舊是幾年前見到的僕人

他簡單敘述你這幾天都在公司，短時間不會回到這裡…

我詢問了公司地址，來到大廈下卻因未事先預約而無法見面，原本的信念被誰踩碎般有點疲憊無力

轉身準備離開時卻被誰叫住，熟悉聲線一字一句喊著我的名字，如同那些你叫我的日子

轉頭你西裝打領身邊還跟著拿著一堆文件的人

你領我到辦公室坐下，一杯熱水推到我眼前

『你怎麼來了？』

『為什麼休學？』看著沒甚麼波折水面接著說

『為什麼不回我訊息？為什麼不跟我說？』

『因為這沒甚麼，再過幾天就結束了！』在內心翻了無數個白眼

『又來了…』抬起頭看著臉色有點差的你

『又是這樣，不管發生甚麼事，永遠都說再過幾天就會解決一切，永遠都要我猜，我想，我等』眼皮底下黑眼圈看得出來你這幾天的疲憊，語氣沒有多大起伏接著說

『不管是這次還是上一次無故消失，好像你所有的計畫，所有的決定，所有的想法都與我無關』

『即使我想努里融入你的世界裡…』

你低下眼眸，開始敘述你不曾攤在我面前的事情，說著家庭企業問題，董事設法拉誰退位，上級主管期待等著誰倒下

說著那些想逃避卻被迫面對的問題，想停下腳步卻被拉著往前的現實面

那時才發現你是個人，會猶豫，會有缺點，會害怕，會憂慮，會擔心自己的不完美

多年後

我跟你在公園散步看著揮舞著雙臂的你，問當初為什麼會有要休學的這檔事

你表情不知為何有點自豪說

當初你串通碩珍哥，讓他在我面前說你要休學的風聲

想讓我去找你，因為想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