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然呆的曾天空

第五話 弱點

我從未想過你會問我的名字，更為想過能跟你肩並肩走在有燈光的路上

原本只想跟往常一樣偷偷跟在你身後，遠遠的看著你就好了

沒想到跟你對上眼後，其他似乎就不重要了

我走在你身旁看你做著那些只能在身後注視你的事情

即使一路上我們沒講多少話卻不尷尬，你似乎比平時更放鬆一點

看著你再次將飼料小心的放在地上，我慢慢開口

『如果這隻動物被收養了呢？』你拍了拍手，站起身看著我的眼睛

『為什麼要去在意這些呢？』

『嗯？』意外的回答讓我愣了一下

『為什麼要去在意這些不確定的問題呢？』

是阿，為什麼要去在意這些呢？為什麼要去在意這些不確定的問題呢？

一直追求做這件事情的意義，似乎就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樂趣了

如同當時他拯救我一般，無論我是誰

如同那時他收留我一般，無論理由

『你又出門了？』我不理會那人的提問抬起腳準備離開時，那人再次開口

『聽說我不再的時候，你幫我照顧了靈婆，謝了』停下踏出的腳步，轉頭看著幾千年來第一次這麼認真看清那人模樣

貓，一隻斷了半截尾被靈婆收為徒弟，名為締的黑貓

一隻被族人流放，被死神遺忘的黑貓

一隻明明甚麼也沒做，自給自足，卻被認定出現就會帶來厄運的黑貓

『沒甚麼』

轉回頭往公寓裡走去，卻沒聽到那人在身後緩緩開口

『他終將成為你的弱點』

我是金泰亨

我從沒想過我們住處會是同一個方向，更沒想過我們能肩並肩走在一起

即使一路上沒有多少話語，大部分時間都看我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，但沒有影響一路上的氛圍

舒適感是我從未在他人身上感受過的，即使是每天一起上班的同仁也從未如此輕鬆過

我像著魔了般，逐漸對下班兩字開始有所期待，都有點不確定是因為下班給予的放鬆感，還是因為他

以至於沒想過哪天未看見他身影時，自己有多健忘，忘了自己的無能為力，忘了自己其實是怕人的，忘了自己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

甚麼時候開始下意識在人不多的車廂內巡視人影，甚至乞求那雙鞋能再次出現在眼眸裡

『最近怎麼了？』我沒抬起頭，只是將採取到的唾液小心放進滴管裡，等著提問人再次開口，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沒過多久接著開口

『前陣子看你像個人了，最近怎麼又踏回去了』將滴管放進採取箱內開口

『不是很好嗎？』

『你確定這樣很好？』這問題確實問進我腦海裡，連拿著解剖刀的手都不利索

是阿，竟然覺得這樣很好，那我這幾天又是怎麼了？

閃神間，解剖刀竟然划在自己手指上，乳白色手套劃出一道傷痕，鮮紅色血液將手套瞬間染成粉紅色

『你沒…』我伸出制止手勢阻止前來關心的人，讓他繼續眼前工作，踏驗屍房

迅速作止血措施，冷靜處理方式讓他人覺得不可思議，好似傷口根本不在自己手上，看著漸漸止住血液的傷口，拿起繃帶俐落包紮，那句『你確定這樣很好？』不停在腦海裡盤旋著

那是對人的依賴，還是認為他有能力治癒我的病，連自己都有點搞不清

那男人如同我對人類世界裡的一片淨土，得以暫時抽離，短暫救贖

踏出車廂，遠遠看見這幾天不見的人抬起手，對我打了個招呼，拿著公事包踏著堅定腳步走上前

『幾天不見，你…』毫不猶豫抱住了男人，在心裡默認了一件事實

他終將成為我的弱點